第(3/3)页 叮—— 玉璧滚到嬴政脚边。 帝王望着那枚玉,又望着徐福发颤的道袍,喉间突然涌上腥甜。 他猛地捂住嘴,指缝里渗出暗红,染在龙袍的日月纹上,像朵开败的曼珠沙华。 陛下!公子高扑过去要扶,却被嬴政抬手拦住。 帝王的目光扫过玉璧,扫过徐福,最后落在嬴轩攥着犀角带的手上。 他说。 犀角带覆上徐福双眼的刹那,殿内的呼吸声全凝了。 方士的睫毛在黑皮带上扑腾,像只被蒙了眼的乌鸦。 嬴轩将他按在案前,海图被墨汁晕染的位置正好对着徐福发抖的右手:仙师,再点一次。 徐福的手指在海图上摸索。 他摸到黑潮渊的浪纹像刀割,摸到自己方才点的位置还留着墨渍,摸到李斯的玉璧在脚边硌着他的脚踝。 冷汗顺着下巴砸在海图上,晕开团模糊的水痕——那水痕的形状,像极了十年前他第一次出海时,童女们哭花的脸。 这里!他指尖重重戳下,正好戳在墨渍中央。 嬴轩扯下犀角带。 海图上,徐福的指尖正压着黑潮渊三个小字,墨迹与汗渍混作一团,像块溃烂的疮。 仙师好眼力。嬴轩的声音像块冰,三日前你说仙岛在这儿,今日蒙了眼还是这儿——他突然抽出腰间青铜剑,剑鞘重重磕在案上,既是天定,三日后出海,你我同船。 若寻不着...他望着徐福惨白的脸,车裂之刑,如何? 殿内死寂如坟。 徐福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哭腔:陛下! 老臣对天起誓,仙岛真的存在! 您当年服下的长生丹,不就是仙岛的灵草炼的?他踉跄着扑向龙案,却被嬴轩一把拽住后领,您忘了吗? 您说要活过百岁,看大秦传至千秋—— 拖下去。嬴政的声音轻得像片纸,却压得殿梁发颤。 他望着徐福被武士架起的身影,望着那方士发皱的道袍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邯郸破庙里的老方士——那老头也说秦王子孙当有乘龙者,可最后,他攥着老头的手问如何长生时,老头只说了句莫信方士。 徐福被拖到殿门时,突然挣开武士的手。 他转身望着嬴政,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:陛下! 仙岛真的存在...真的... 殿外的风卷着他的话音撞进来,撞碎在龙柱上。 嬴轩望着徐福被拖远的背影,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终于跳到100%。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剑,剑鞘上的云纹还硌着掌心——三日后的海船,该是另一场火了。 而此刻,嬴政正盯着海图上的墨渍,喉间的腥甜越涌越烈。 他望着嬴轩紧绷的肩背,突然想起昨日这孩子说的话:父皇,儿臣不要长生,只要您多活十年。 十年...够吗? 帝王的手指缓缓抚过玉玺上的受命于天,最终落在海图的墨渍处。 那里的墨迹还未干透,像滴悬而未落的血。 第(3/3)页